影评|观影《老狐狸》，再思良心与财富之间的抉择

一部好的电影可以改变人看待事物的视角，帮助人们用新的、正确的想法和态度面对世界。2024年的台北电影奖入围名单引起一个比较大的争议，饰演电影《老狐狸》主角的演员陈慕义报名最佳男主角最终没有入围，其中原因就是评审认为他在电影中的戏份太少。然而，无论是否得奖或者入围，这部电影确实是一部相当有质感、也值得人们去观看的影片。这部电影的剧情中，少了一些激情的演出，即使剧情有去碰触到校园暴力、霸凌的问题，也没有刻意突出渲染被霸凌的场景，却让人立刻可以看透、理解。这样的剧情看似平凡，却又能够带观众进入情节之中，并随着电影的叙事线继续欣赏下去，可见导演的用心及功力，得到金马奖最佳导演奖实在是名符其实。

这部电影的背景设定在1990年左右。当时股市一度飙涨，从开始的千点直到破万点，无数股民一夕之间暴富。然而在这个过程当中，随着股市的爆火也发生了一些金融诈骗案，一些人因此受骗，输得很惨，生活陷入极大的困境。这部电影中经营面店的老兵就是这样赔掉了他的毕生积蓄。

这部电影非常写实的叙事，让曾经活在那个年代的人们很快地进入到了电影铺设的情境之中。甚至即使非常年轻未曾经历那个年代的人们，仍可以藉由电影的叙事手法抓到其中的脉络。在这样巨变的年代之中，人的价值观发生了极度的变化，人与人之间的互动，从先前的讲人情、同情心到后来的彼此为了金钱、利益而你争我夺，许多人仍在这其中适应，且试着去拿捏其中的平衡。

电影的叙事围绕着三个角色发展，包括男孩廖界、父亲廖泰来以及被称为老狐狸的房东谢老板。整个叙事利用男孩廖界为了圆母亲生前想要买房子的遗愿，试图窥探成年人世界的复杂性。廖泰来属于无产阶级，没有钱投资，因此股市大涨或者金融风暴都不能直接影响到他，唯一影响到他的就是股市飙涨之后所带来的物价、房价的高涨，让他所辛苦积攒的购房资金永远都不够，因此无法让他与孩子圆梦。而老狐狸谢老板却是一个老谋深算的人，他做各种投资，即使面对股市的震荡甚至亏损却仍可以靠其他投资继续赚钱。

廖界在与父亲和老狐狸的互动中，看见他们两者的价值观有着极大的差距。一个是处处为别人想，即使有机会用比较低的价格买房却愿意放弃；一个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择手段，不管他人的死活。这两种价值观似乎一个代表着善良，一个代表着邪恶。

在现代社会高度竞争的环境之中，高举善良真的能够帮助一个人在社会站立得稳吗？诚实地说，这个确实是值得怀疑的。这并不是说应该舍弃廖泰来所扮演的善良的角色，而完全像老狐狸谢老板教导廖界说的也有问题：“要不要我教你断绝同情的方法？很简单，有三个方法，第一，喝冰开水；第二，闭上眼睛；第三，告诉自己，关我什么事？”

事实上，若仔细看老狐狸谢老板与廖界的互动，以及他对待犯错的员工并没有马上作出惩处，即使最后被诠释为他只是为了自己的利益，都可以看到他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邪恶。透过表面的邪恶我们却依然能够看到他多少继承了来自于他母亲的善良，这样的善良是老狐狸所唾弃的，他的儿子却“隔代遗传”，很像他的妈妈，而不像父亲一样邪恶。

影片最后的结局非常短，却充满了相当大的爆点——长大后的廖界成为了一名建筑师，他不但圆了买房的梦，更将这个梦想往前推，成为建造房子的推手。而在他与客户的交谈之中，他承袭了来自于父亲的善良，却也同时学习了老狐狸老谋深算的行事风格。就如同基督徒是活在教会以及社会生活之中，因此基督徒会同时面对两种几乎完全不同的价值观的熏陶，也因此承接了许多的挑战。笔者认为基督徒对于这两种价值观也不应该简单地二分法，简单地看作属灵的与属世的、善良与邪恶之分。两者或许应该是相辅相成的、各取所需的。就如长大后的廖界保有父亲的善良却又学习了谢老板的老谋深算，成为真正的“老狐狸”。我们基督徒也是如此，如何 既能够遵守信仰良心，又能在这高度竞争的社会上站立得稳，成为一个真正的、合上帝心意的老狐狸，这很重要。就如耶稣所说的我差你们去，如同羊进入狼群；所以你们要灵巧像蛇，驯良像鸽子。